“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大概就是不被祝福的存在,他是一段畸形的产物,他没有父亲……”
“这个孩子,就是我。”
“有的时候我在想,如果当初她去的不是泰国,而是别的国家,我还会存在这个世界吗?”
韩君渊眼底泛起一层冷意:“还是被她药物流产?成为一小团肉球被她当做垃圾冲进下水道?”
其实从头到尾,韩君渊的语气都非常平静,几乎没怎么激动,就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。
但白楚涵几乎能透过他平淡的叙事话语,感受到他心里那股沉痛的悲伤。
白楚涵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,好像在此刻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。
韩君渊垂在膝盖上的手狠狠攥紧又松开,冷笑道:“后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,她开始问沈盛天要更多的钱,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,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,他成为了大人之间博弈的筹码。”
用筹码来形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,她几乎能感受到韩君渊这个词背后的恨意。
“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,虽然平时生活衣食无忧,看着好像是外人眼里羡慕的小少爷,但在学校的时候总会有风言风语在背后讨论他是没有爹教的野孩子。”
“他回去告诉母亲,母亲却忙着各种美容包养逛街享受生活,根本无暇管这点小事,只是说钱不够问她要。”
“还记得有一次,上厕所的时候,他在厕所隔间听见了外面讨论他没要父亲的话,说的很难听,骂他的母亲是做皮肉生意的下贱女人。”
韩君渊冷哼一声,陷入了回忆:“于是他冲了出去,一个人对上那三个同学,挥着拳头打了其中一个讨论声音最大的,但也就帅了这么一小会儿,很快他就被三个人围住狠狠打了一顿。”
“也就是那次之后,他没有再上钢琴课,偷偷去学了一段时间散打。学有所成之后,找到那三个人,一个人将他们三个打的鼻青脸肿,虽然自己也受了不少伤,但以后再没有人敢说这件事。”
这段剧情白楚涵无疑是很熟的,她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。
她的小时候,在别人的眼里,也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。
柳欣秀的身影她几乎见不到,她存在的意义好像除了把自己生在这个世界上,以及有一个母亲的称呼之外,再也没有其他。
她甚至也怀疑过,如果柳欣秀可以不用生下她,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意。
韩君渊说完这些之后,整个人都有几分颓废,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,脸上神情晦暗不明。
白楚涵的眼里都是浓浓的同情,正是因为她经历过这些,所以才会和他产生共情。
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柳欣秀明明是自己的母亲,缺对她不管不顾甚至痛下杀手。
但今天,她忽然明白,不是每一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小孩。
所有人都是自私的,母亲除外。好像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,一个母亲就应该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,就算是自己的性命。
因为这是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,这是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……
但有的母亲不是,她们除开母亲这个身份,还是一个女人,一个人。
或许她们也爱自己的孩子,只不过拍在她们心里第一位的,是她们自己。
她们错了吗?好像没有。
爱自己才是终生浪漫的开始,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有利益的事情,大家永远第一个想到的,就是自己。
但她们没错吗?好像也不尽然。
既然没办法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自己全部的爱,对孩子的成长和养育负不了责任,为什么还要让它降临到这个世界?
韩君渊见她陷入了沉思,缓缓开口:“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些,是想让你知道,只有我才是最能和你交心的人,我们之间才有着最深最深的共鸣。”
“白楚涵,我们是同一种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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