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晚饭,柯尔顿和斯嘉莱一起,陪柯萝琳回她的房间,去讲睡前故事,留下黛蓝儿独自一人坐在桌子旁边。
黛蓝儿一边抿着葡萄酒,一边等着他们回来。她交叉着刚剃光皮肤的双腿,享受着腿上光溜溜如丝如绸的感觉。她感到有点眩晕,满眼星光,内核灿烂,边缘模糊。
好开心呀。
“好吧,我不得不说,我从没见过这个地方,看起来这么好,”柯尔顿说着,踱着步走下台阶,回到他的座位上。
斯嘉莱跟在他身后,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茫然表情。
“你们一直工作得很努力很辛苦吧。”他伸手去拿冰桶里打开的酒瓶,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黛蓝儿脸红了,舌头上的英语有些不顺溜。她说:“还,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,”她转身对斯嘉莱咧嘴一笑。“有时候,我们的进度也挺慢的,是吧?”
“不要被我们摆满的这些东西所迷惑。我可什么都没做,”斯嘉莱说着,曲着腿坐了下来,两腿整齐地叠在下面。“黛蓝儿干得最多,像一台机器。”
黛蓝儿笑了。她一直在勤奋工作。树篱更整洁,花更鲜艳,草更绿。车道上的一尘不染,是她在那天下午费劲地耙着沙土,到晚上才把花瓣和树叶都搂得一丝不剩,连旁边两幢房屋的外墙上,都被闪着光。
自从住入客人楼,她不仅忙着内部的装饰装修,还清洗了外部的砖墙,重新粉刷了百叶窗,还换上了新窗框。窗上的玻璃闪闪发光,台阶打扫得干干净净,还添加了一个新的脚垫,安了一盏新的青铜灯。
在草坪上,摆放了一套全新的户外家具,加上纯白的和薄荷绿的靠垫。晚上在一串串灯光的照耀下,仿佛一个童话般的世界。
现在,整个庄园,好像都已经准备好了要进行一次拍摄,无论远景还是特写。
柯尔顿举起酒杯。“好吧。敬你一杯,黛蓝儿。”
“哦,好啊。”黛蓝儿结结巴巴地说,双颊暖哄哄的。“不全是我干的。雷昂也做了很多。我不可能一个人安装那个照明系统,也不可能挖出所有的电线沟。”
柯尔顿停顿了一下。“照明系统?”他问着,瞥了一眼斯嘉莱。“雷昂怎么什么也没提?”
斯嘉莱耸了耸肩。“只是几个顶灯。晚间的地面上太黑了。”
“安了多少?”柯尔顿的表情上显得彬彬有礼,很感兴趣似的,可黛蓝儿察觉到他的声音发生了某种变化。
“哦,我不记得了。”斯嘉莱的眼睛,落在她的膝盖上。
“不记得了?真的吗?安了多少?”
斯嘉莱没有回答。
黛蓝儿看着她,回头又看着柯尔顿。“十四个,对吧?”她为自己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。“别担心,不会出问题的。”
柯尔顿扬起了眉毛。
“看起来都挺好的,”黛蓝儿说。“你会看到的。”
他那双蓝眼睛,让她的后脊梁有点发凉。她让自己的手指,在衣服的褶皱上、在椅子的座位上、在木质的桌面上飘荡着。她拿起勺子,把弯曲的金属面,划过前臂、下巴和嘴唇。一切都令人难以置信。
她密切关注着斯嘉莱,注意到她用手拨弄头发的方式,注意到她听别人说话时咬嘴唇的样子。她模仿着,在自己身上尝试着做同样的动作。
她偷偷地看了柯尔顿一眼,告诫自己不要呆呆地看,可她现在喝得太多了,竟然公然地欣赏着他们两人。
他们似乎不介意,他们可能已经习惯了人们盯着看。他们就像电影明星一样,令人惊叹,但是以一种奇怪的模糊方式,像一个光学幻觉。他们的举止也像电影明星,可以在一系列快速变化的场景中表演:前一分钟还在黑暗沉思,下一分钟就会明亮快乐。
黛蓝儿想起了她在公司里听到的话:他讨厌她,你看得出来。
不过,黛蓝儿看到的,却不是那样。他们的目光无法分开。
还有,是有点不大对劲,尤其是斯嘉莱的肢体语言。在任何一个什么时候,她都可能双臂搂着自己,朝着柯尔顿凑近,或是在她翘起臀部时对他微笑着走开,而把自己封闭起来。黛蓝儿在课上学过了如何分析肢体状况,其中有一些非常复杂的混乱信息,在周围被抛了出来。
黛蓝儿看着他,看着她,看着他们,不知道内心里的感觉,是羡慕还是妒忌。她想可能两者兼而有之。
她把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,把双腿伸到了桌子下面,眼睛盯着火盆里的火。
火花点点,像纸灯笼一样,从火焰中升起。
不知为什么,她想起了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的一部短片:一个圆润而洪亮的声音,讲述着关于未知宇宙的浩瀚和地球的渺小。太阳总有一天会死去,然后整个人类都会死去。
黛蓝儿当时对这一切的巨大、微小和徒劳而感到无比恐惧。
此时,她坐在餐桌旁,那种浩淼的感觉又回来了,只是恐惧被希望和快乐所取代,并且坚信现实恰恰相反:现实的一切都很重要。
她闭上眼睛,呼吸着魔力。
在附近的某个地方,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低语。
她听到了椅子在石板上的摩擦声,还有赤着脚趾走在地面上的嚓嚓声。
有什么东西,在轻轻地掠过她的肩膀,是指尖。
而在桌子下面,一只脚,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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